<font size="7"><span lang="EN-US" style="FONT-SIZE: 9pt; COLOR: #8d5303; FONT-FAMILY: Tahoma; mso-font-kerning: 1.0pt; mso-ansi-language: EN-US; mso-fareast-language: ZH-CN; mso-bidi-language: AR-SA; mso-fareast-font-family: 宋体;"><font size="4">学 费(修改后第二稿)<br/> -------- 春江<br/> 夏季悄悄然来临,窗外梧桐树上,知了欢快的叫个不停,一年一度的中考考试也在这知了的鸣唱声中结束了.<br/> 儿子很争气,考上本市一所重点高中,录取通知书上注明,第一学期学费800元,外加书费300元(如果是成绩差的学生学费高达万元)。我对儿子说,好好读书,多少学费父母都给你交。儿子不以为然,回答说:这是应该的,当初我爷爷奶奶给你交学费,不也是这样啊!<br/> 儿子的一句话,触动了我的伤心处,儿子呀儿子,你哪里知道你父亲读书时候的艰辛。<br/> 记得那是我上小学三年级,父亲因受文革冲击,全家都被下放到乡下。父亲多次与母亲商量让我下学,母亲不同意。父亲对我说:退学吧!上学还有什么用,就是上到初中、高中,在农村也没有什么出息,今后就是回城也得当知青再下放,无论父亲怎么劝说,我坚决不同意退学。其实父亲虽然下放到农村接受改造,但他每月还能从民政部门领到每月二十多元的革命残废军人抚恤金,我奢望着这二十多元钱里,能留出一丁点交我的学费。因为我没有按照父亲的旨意退学,父亲于是停止了向我提供学费。由于我拖欠学费(一元五角钱),放学后的一天,我被被老师留下了,要求我表态,什么时候交足学费。那一天的早读课,别的同学在座位上读书,而我和其他未交学费同学都被叫到黑版前罚站。<br/> 那个夏天,知了也是这样欢快的叫着,教室窗台外的知了哪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呢。<br/> 星期天,母亲要上街赶集,让我把家中二十多斤麦肤(即小麦皮)背到街上卖掉,母亲答应我卖得的钱分一部分给我交学费。我和母亲一同来到集市上,母亲在集市上卖麦肤,我在街上随便玩,当我走到一家中药材收购站时,发现收购站收购知了壳,每市斤二元五角。我心中一亮,心想:我们家房前屋后的树上,不就有这个东西吗?我赶紧回到母亲身边,对她说:妈,学费有了,你卖的麦肤留作别的用吧!<br/> 回家后,我走村串户,用长竹杆将树上的知了壳打下收藏起来,一个星期下来,就打了八量多,我将知了壳拿到中药收购站卖了,总算解决了这学期的学费。没多久,别的同学也知道了这生财之道,于是,村前村后再寻不见到知了壳了。为了筹够学费,我每天早晨四五点钟就起床,来到村庄外的沂河岸边寻找财源。整个夏天,我不但解决学费问题,还用卖得的钱做了一件有确良上衣,这在时当可是件贵重物品。<br/> 夏天过去,冬天来临了,学校催着预交下学期的学费。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季,哪里还有知了壳呢?当时学校有实验田,收取学生大粪每斤给一分钱,于是我每天早晨背上粪箕捡拾大粪,然后在上课之前交到学校,一个冬天,我就拾了一千多斤的大粪,不但解决学费问题,还花四角五分钱买了一支新华牌学生钢笔,同时还解决家庭购买油盐的钱。就这样,夏天打知了壳,冬天拾大粪,我完成了小学三年级到初一的课程。<br/> 七十年代末,父亲落实了政策,全家搬回了城里,但家里生活依然窘迫。此后的每一个假期,我就去建筑工地干起泥瓦小工,每天干十三个小时,干一天挣一元三角。记得我第一天上工时,只有十五岁的我,与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抬石头,一天抬下来,我回到家中,四肢都不象是我的了。那个累啊!无法用语言表达!<br/> 就这样,我读完高中,高中毕业那年,我没有与父亲商量,自己毅然地报名参了军!往事已远去,留在记忆深处的,是夏季里知了欢快的叫声,一如此时窗外的知了声。我将往事讲给儿子,儿子说:不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!我默然,无言以对。<br/> “垂绥饮甘露,流响出疏桐。居高声自远,非是籍秋风。”知了居高鸣唱,不籍秋风,孩子,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读懂你的父亲?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读懂窗外的知了?</font><br style="mso-special-character: line-break;"/><br style="mso-special-character: line-break;"/></span></font><font size="3"><br/></font>
[此贴子已经被韦伯猫于2006-7-17 1:19:10编辑过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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